成大學生事務處
 
民國 89 年 3 月 5 日創刊 AA民國 93 年 04 月 20日月刊AA第 四十三期
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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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生輔導組
九十二學年度第二學期導師工作研討會  
時 間:93年4月26日(一)早上十點
地 點:光復校區國際會議廳第一演講室
主辦單位:學務處學生輔導組
內 容:會中將邀請高醫精神科柯志鴻醫師
主講 "網路成癮 Part II 實務篇" ,
聯絡方式:校內分機50326;報名傳真06-2766421

敬 請 各 位 導 師 踴 躍 報 名 參 加 !

 
 
在逆境中成長 台北市立療養院精神科 蘇建銘醫師

我第一次來成功大學是民國66年的時候,離現在已經27年,當時我還在唸台南一中。今天來主要是探討與生命有關的部份。就我過去的習慣,我很希望跟各位有一些互動,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最想探討什麼問題?或者有什麼意見都可以隨時提出跟我反映,有興趣的問題都可以提出來,我先介紹一下自己之後,等一下就開始回答你們的問題。

如何度過最痛苦的時候
我在求學的時候算是相當順利,有些人會考慮未來的狀況,有些人則是不會去想,像我就是屬於後者,從不會很具體的去想。從小開始到大學時代,我的人生都蠻順利的,但在大學快要畢業的時候,開始有了想法上的轉變,那時在想:「我這一生到底想要做什麼?」。例如職業棒球選手,他把一生最寶貴的時間都放在打棒球,但當他生命結束的時候,他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如何走過的呢?而我呢?畢業了,最直接的選擇就是去當醫生,可是一輩子當醫生的話,我會怎麼想呢?我的一輩子都要這樣過嗎?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我不是一開始就有崇高理想的人,沒有仔細想過到底怎麼回事,我的這一生到底要怎樣過。

直到畢業後當兵,有一天經過一條路口,路邊在施工,意外就這麼突然發生。施工的鋼板掉下來直接擊中我的眼睛,導致眼球破裂。在醫院開完刀,醒來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手放在眼前揮動,結果當然是什麼也看不到了。當時我還因為這件意外導致腦膜炎,腦壓很高,升到 400 mg/mmhe 左右,正常人大約是150到180左右;所以我的呼吸因為這樣而受到壓迫,差一點就停止呼吸,不過還是幸運的沒有死。一開始,我雖然看不見,但右邊的眼睛還是有一些光感,可是慢慢地就發現,怎麼光感越來越弱,光亮範圍越來越小?這使我自己陷入一種深沈的惶恐:「到底我的眼睛怎麼了?」這時包括我自己、家屬及醫師都處於一種不安定的狀態。互相都在想:「對方將來會怎麼樣?」家人和醫師擔心我會想不開,我跟他們說:「算了!既然看不見的話,就算了。」

死亡的感覺
有一次,父親的朋友向醫院請假,開車帶我出去散散心,他習慣放他太太給他的錄音帶來聽。印象中,這捲錄音帶聽起來就像告別式會放的佛號,是一種佛教的曲調。這種佛號是一種很深的祝福,例如在喪禮那種場合,一群人圍著棺木繞一圈、兩圈、三圈,再看最後一眼,給予死去的人無限祝福。但老實說,那時我的心情原本就不好,一聽到這個,心情更是跌到谷底。我的腦中開始浮現一大堆問號:「我現在看不見,行動不方便,心裡會害怕。那如果說我看不見、也不能說話、手腳不能動(就像我被綁在擔架上),那不是更害怕嗎?在未知的世界,萬一我連聲音都聽不到,幾乎快要死掉的狀態,我又會有怎樣的心情?」

當我知道我看不到時,我難過的亂想,也許當我要死的時候,把我放進棺材裡頭,那我就不必再坐起來,只要跟大家揮個手,揮揮衣袖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然而如果我就這樣死掉,我會怎麼看待我這一生?我會揮揮衣袖,不帶走一片雲彩嗎?這樣是不是太可惜了?假設我沒有死掉,沒有那場意外,我的人生可以平穩的度過,雖然我不想死,但還是會步入死亡這一途。就算活到兩百歲、一百歲、九十歲、八十歲,我還是要死。死的時候,依然恐懼害怕的情況會不會持續呢?或者我會怎麼看待我的一生?我覺得值得嗎?如果有人覺得打棒球值得、打籃球值得,我這樣過值得嗎?生命就只這一次,就只這一段時間,我滿意了嗎?對於我所選擇的生活來作為我的生命,我可以接受嗎?我可以接受我的生命建立在這樣的生活方式上面嗎?我現在看不見,雖然沒有死,但接下來還有幾十年,我要怎麼過?一場車禍意外讓我開始慢慢去思考這件事情,雖然當時很難過、擔心、不安、不方便,在在改變了我的生活與生命;可是對我而言,人生也可以是個大轉變。剛開始看不見時總會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得見,所以我把重心擺在「看得見」這件事情上。既然這家醫院說治不好,那就再換另外一間看看,再換另一種醫學看看。為什麼?因為那時不放棄心中的希望,我認為「看得見」與「看不見」對我而言非常重要。因為「看得見」等於「快樂」,「看不見」等於「痛苦」,這是那時候我內心的設定。

轉移思考
經過這個狀況,我就開始想,從前的重心應該被轉移。轉移什麼?就是轉移自己心中的想法。去想什麼是最值得、最有意義,最有價值的。我這一生中很少會去想這個,假如我是很熱愛自己生命的,那我應該將生命用在對自己來說最珍貴、最有意義價值的地方;我應該要懂得思考怎麼去過生活,甚至從生活面看到生命的價值。我就是這樣慢慢轉折我自己的想法,於是心中對於「看不見」與「看得見」的執著就這樣轉到「我以後該怎麼辦」,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轉變。當初很多人問我:「你有沒有想過要自殺?」我回答:「沒有,我不想先擔心這件事情。」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過這種想法,或許是貪生怕死吧,不敢去自殺。有一本書提到一個比喻,我覺得這個比喻作得很好,它說我們這一生都是在我們的沙灘上建築屬於自己的快樂城堡,但是我們有沒有想過做這個城堡的地基是什麼?我們是把快樂建築在什麼上面呢?會不會像是沙灘上的沙子一樣,隨時都會被沖走,然後我們的城堡就垮了呢?我們從小不知不覺在潛意識裡都會建立一個城堡,也都會繪製一張快樂幸福的藍圖,但我們很少去想快樂幸福的地基是什麼?其實快樂幸福的地基對我來說就是「看得見」,如果沒有那次意外,我不知道原來有一塊基石一直擺在這裡,也不知道我的快樂建築在哪些東西上面。

回想一下當兵的日子,覺得當兵就只有辛苦和委曲,好像總是快樂不起來。其他的同學抽到軍醫院,每天上下班;自己卻很倒楣得到部隊。看到阿兵哥們每天出操結束後,洗個澡唱個歌,很快樂的樣子,怎麼我當官卻沒有這麼快樂呢?我就覺得苦嗎?苦在那裡呢?每天要跑五千公尺嗎?集訓活動嗎?想一想也沒有。我大學時是國術社,每天早上三、四點起來集訓蹲馬步,蹲到腳抖到不行,汗水都可以從一件件的衣服扭出來,皮膚也曬得變黑之後脫皮變黃。大學時還常去登山,流的汗也更多。那到底是怎麼回事,同樣都是體力活動,一種是好痛苦好不願意,而另一種卻是樂在其中?原來快樂跟痛苦都因為我們自己已先有了設定,所以我們達成目標後就覺得快樂,如果沒達成就痛苦了。雖並非完全是如此,但有時候的確是這樣子的。這涉及到我們怎麼去建立快樂城堡的地基。一個人對於小地方、小事情等等所習慣的思考模式,久而久之,遇到任何事情就會不由自主往那方面去思考。尤其當累積一些基本的成功經驗以後,那些思考模式更成了解決問題的不二法則。

面對障礙的考驗,就能化解障礙
你知道我們盲人怎麼搭公車嗎?就是舉手,怎麼舉呢?當你覺得車子可能快來時,聽到車子的聲音就舉手,這是個很好的方法;有的人則是拿一個牌子,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就會問:「請問這是幾號車?」;當然還有更好的方法,就是請別人幫忙,別人可能會幫忙也可能不會,但絕大部份的人都會幫忙。很多人都會幫你看幾號車子,或者有時候看一看就說他的車子來了,所以你只好再請別人幫你看。當然也有下錯站的時候,這時就是另一種考驗,有機會讓自己去突破,尋求其他解決之道,讓自己提昇力量。

所謂無障礙空間,我覺得最大的障礙是來自於人與人之間的心靈有障礙,人心是互相對應的,而不是原本就冷漠的。所以只要打開心房,對我們而言就不再構成任何障礙。事實上,人生當然存在負面的黑暗世界,很多事情結局並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,但當你有一次成功,在經歷下一次同樣的刺激下,你的忍耐程度就會變大,你的力量也就會隨之成長,這些都跟環境和我們自身的想法有極大的關係。在此以我的經驗勉勵大家,希望大家也都能培養不屈服的精神,超越逆境。



 

後 記:
因為一場意外,蘇建銘醫師失去了視力,失去了光亮,更失去了很多原本他應該擁有的美好生活。可是,換個角度來想,因為這場意外,讓他重新獲得了對生命的尊重,以及對生活的熱愛。他也在這劇烈轉折中重新思考了他的未來,領略了不同於以往的價值觀,他希望他的快樂是建築在穩固的根基上,而不是隨風吹倒,遇水沖掉。所以他的生命也並非如大家所想像那般可怕,並不是永遠只能待在黑暗的一端,我們在他身上不難發現,所謂「眼盲心不盲」,真正的黑暗是對自己放棄才產生的幻覺。如果因為碰到不可預測的狀態衝擊我們的生活,而就此放棄我們的生命,我想這實在是太可惜了。就如同蘇醫師所說,也許等到他將死之時,他會仔細回想:「這一生是怎麼度過的?這一生是否值得了?」。然而我認為蘇醫師可以拍拍胸脯向自己保證,至少在他最艱困的那段時期,他總算不放棄希望的熬了過來。他對自己盡忠職責,盡了應該繼續進行生命的目標與任務,他走了一段非常不平凡的路,也是一段孤單中仍必須奮力向前的路。他這一生,是值得被肯定的。

(本文為「心理健康講座」蘇建銘醫師之演講記錄)

※ 由學生輔導組生資源教室整理

   
 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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