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園裡的社會工作者—專訪測量系蔡展榮老師

和藹中的堅定－校園裡的社會工作者

2009年9月18日下午，測量系蔡展榮副教授發了一封mail給校長、2位副校長、學務長、工學院院長等，主要是在其導生中，有一位優秀的重度聽障生，在升上大二的課程後，如何在課堂上具體的提供相關軟、硬體的設備與學習策略，例如電腦語音辨識軟體IBM ViaVoice的組裝測試。信上蔡老師寫到「……希望能讓本校聽障生能有更好的學習效果、增強信心、成為成熟有智慧的成大人，甚至將本校輔導聽障生學習的成功經驗和機制推廣到其他學校。渴盼 校長、 黃副校長、 馮副校長、 吳院長能支持這一項努力和計畫，讓美夢成真，成就功德，幫忙本校聽障生們，讓他們都能快樂學習，感恩！」而這封信，只是在蔡老師擔任13年導師生涯裡最「近期」的一封，和藹堅定地倡議，像是校園裡的社會工作者，義無反顧盡力去做值得做的、有意義的事，而這就是善行菩薩道的蔡展榮老師。

「娑婆世界、苦樂參半」－不離眾生，學佛就是為了在這娑婆世界修行。蔡老師說：「輔導學生不像唸書做研究，做下去就有成果。因為人是很複雜、有變化的。也有同事說『你怎麼那麼傻？像很多老師比你晚進成大，卻升等的比你快！』」，「成大老師的任務有三，教學、研究、服務。我們仍是有一群相當好的老師彼此分享鼓勵，將服務放在第一順位，不太介意錢或升等之類的問題，當老師就是希望將學生從困頓的狀態拉起來，這樣他們就可能組織健康的家庭，或成為社會重要的一份子，輔導學生不是做研究，馬上就可以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，所以我們才會說教育是百年樹人啊!」

當老師，是一個不會賺大錢的行業，但是可以在看不見的精神層面成為富翁，以此自勉！

蔡老師依然堅定且和藹的…繼續說著「目前學校還是偏重於研究，陷入一種迷思，認為paper的數量愈多就是越頂尖；可是我有時paper沒打完一拖就是很久，因為這當中會有太多的事，尤其是學生輔導需要很多時間，也要與家長溝通，難怪有人笑我笨，只顧學生不會顧一下升等。」蔡老師是留學德國，回憶起在德國求學的經驗，他說德國的教授可能一輩子只有一篇發表，但那一篇可能就對世界影響深遠。的確，一個人的一天也只有24小時，要什麼都做是不可能的，只是我們的教育還是太著重於「片段」的知識，學生沒辦法融會貫通。

為了讓學生能在生活中，整合他所學習到的許多經驗與知識，蔡老師也喜歡跟學生分享一些小品文，而他最常說的，是這個德國的經典故事「德國某處的一所大學要準備博士班的口試，資深的口試老師們在房間準備就緒，應考博士生開門準備進去，坐定後，主考官便對考生說：『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緊張，現在窗邊有一杯水，你用手去摸摸看，看哪一邊比較熱？』準博士生摸了之後，心裡很疑惑，為何靠太陽的那一邊比較冷，而往室內的這一邊卻比較熱？也不知道為何主考官要自己做這樣的行為。於是，他很誠實地回答：『是往室內的這側較熱』其實這就是要測試一個人的誠實性，今天做研究就是要忠於你所觀察到的數據，這是口考的第一關。而第二關，是要他解釋這不合理的現象，考生就說：『是不是我進來前，水杯被轉了180度？』這時主考官就笑著說：『恭喜你，你通過考試了！』」因為從這兩個小動作，就可以觀察出學生於研究時的誠實和能不能提出合理的解釋。而在台灣這一方面就比較缺乏，問一個人一輩子快不快樂，很多人可能會說一點都不快樂，不知道自我的價值在哪裡，「其實當老師那麼久，現在的感覺還是很好，可以看到自己輔導的學生願意為自己的人生負責，過程中也跟許多家長成為好朋友，其實也不一定要升等，人生不是以錢來衡量的。」「能藉由這樣一個工作機會，讓許多人重新站起來，也是種福氣啊!」蔡老師也相當明白，要得到這些看不到數據的心靈成果，必須經過很長時間的經營，而且當中會有挫折，會有許多的無可奈何，但他仍是一如往常的踏實地去倡導，沒有懷疑的繼續做下去。他接著又笑著說：「當老師本來就不是賺錢的行業，當老師靠的是一股熱忱，希望能為國家社會培育一些人才。這樣看來，我已是億萬富翁了喔！」

「坐而言，不如起而行」的務實特質

訪談是約在蔡老師的研究室來進行，敲了門。蔡老師很真誠的開了門並邀請我們坐下，背景傳來淡淡、舒服而平靜的梵音，可以感覺到在我們還沒來之前，蔡老師已在他的案前工作許久。這時是暑假，蔡老師跟成大大多數認真的老師ㄧ樣，努力的實踐心中的信念與使命。他也認為這些都只是他應該做的事情，願意接受採訪還另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，就是希望學校能更重視「導師」業務這個區塊；除此之外，他更具體建議可以在學校網站中設置「導師專區」，將相關的輔導經驗資料彙整，亦或希望學生閱覽的健康心靈的小品文，建置成一個整合性的知識交流平台。就有如你有新台幣一百萬元，我也有新台幣一百萬元，我們兩個互相交換以後，雙方仍然各有新台幣一百萬元；而如果你有一件知識，我也有一件知識，我們兩個相互交換知識以後，雙方就會各自有兩件知識，透過數位平台學習的網絡，會讓知識有加成的效果。而許多導師們長年輔導學生的經驗，其輔導知能也經年累月的累積，若又能透過知識交流平台的建構，相信這項知識的價值與產生的效益是無法衡量的。

蔡老師連續多年獲選本校的優良導師，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其「凡事起而行」的務實性格。在97年優良導師的推薦表上，蔡老師的輔導「具體」作法，多達20項，舉凡夜間或課餘時間義務教導清寒學生課業、拜訪學生住處；主動將勵志、健康和勸孝的文章或影片寄給導生閱聽，激勵其意志和正面思考；發現有礙學生在校園活動的事況（如校園施工未做好安全標示、教室漏水地滑、校園車輛駕駛車速過快、流浪狗攻擊師生等），皆立即反應給學校處理，為的是降低校園意外的發生。對蔡老師而言，一天的時間也只是24小時，可是他卻說「其實有很多事，是做了之後再回頭來看，才能發現它的意義的」。蔡老師還有一項法寶，那就是－不放棄的決心，「因為碰到挫折時，心情難免會陷入谷底，每當這個時候，我就跟老朋友聚一聚，透過定期的聚會交流抒發，相互鼓舞；第二個就是學習換個角度想，或許當下會覺得學生這樣對你，實在很生氣也很灰心，但另一個方面，或許這就是老天爺派這個學生來，讓你變得更成熟，讓你可以成長的一個階梯」。助人為快樂之本，心靈的富裕是一生中最無價的珍寶，就如同蔡老師以那鏗鏘有力卻又柔和堅定之語調，告訴我們的「有能力來幫助別人，是自己的福氣」。

訪談人：學生輔導組資源教室老師林佳蓉